2017年10月3日 星期二

【母親Mother!】「妳的一切都沒有意義與價值,除了妳對我的愛。」

這是極度挑釁觀眾的電影。

如果你以為這部電影在控訴男人怎樣忽略辜負女人的付出,那你根本沒有注意到.......

女人從頭到尾都不存在,女人只是個「工具」、只是個幻覺,她所有的自以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其實都是男人賦予的結果,她除了被創造並存在以外,根本沒有付出過任何東西。

(乍看之下這是在嘲諷這個時代的女性主張世界應該要認可她們的價值與付出,但其實她們的價值與付出都是男人代替她們努力後將成果交到她們手上,好讓她們宣稱這是她們的努力......這樣的觀點在影展上首映時會引來觀眾憤怒,似乎不難理解。)

(但即使我身為一個反女權運動者,對於這種理所當然地在隱喻層把女性比喻為徹底的工具與存在的假象、「她自身所擁有的意志根本只是男性自戀的投射,其實沒有任何意義,」的故事,其實看了是很不舒服的!──有必要這樣徹底的物化女性、就為了突顯你接下來想要陳述的想法嗎?)



圖片來自維基百科

這部電影其實是控訴基督教信仰一廂情願要信徒們相信的概念:「神愛我們,我們也愛神,這是件何其美好的事情。」

但其實神自己把自己搞進了一個薛西佛斯的僵局,要不停地創造出一個女人(人類全體),然後看著這個女人對著神發出不滿、憤怒、最後毀滅了自己...然後神要重塑女人,並且重複這個過程...這是何其痛苦?不管是對神、或是對這女人來說。

(哲學上,這已經徹底拋棄了尼采的「上帝已死:人的行為準則完全只遵循自己的感受與渴望」,進入了【鬥陣俱樂部】的「上帝不可能愛你,你為何還不憤怒?還要執意不停地討論怎麼尋找上帝、怎麼取悅上帝?」)



形式上,電影融合了很多要素。

基本框架是「讓觀眾猜不清故事的全貌,只能不停地猜測這房子背後藏著什麼陰謀。」(就好像「電影主角其實是機械人/生化人/複製人卻不自覺」這類的故事。)

它還應用了數不盡的聖經梗,但這些梗又經常互相矛盾。(初次造訪的夫妻和他們的兩個兒子就是亞當與夏娃與亞伯與該隱。)

後半段還在小小的屋子中塞入了世紀末的文明混亂和恐懼群像,有各種形形色色的犯罪與「敗德」,有政治紛爭,有外交紛爭,有衝突、有盲信與拜物、有冷酷與貪婪........

但這一切其實都是煙霧彈,為的是要讓我們不注意到這裡頭隱含著地對信仰、對生命的意義、對自身存在價值虛無的不滿與憤怒與無奈.......



我們根本只是上帝的南柯一夢。

(但從一種更虛無、更貼近宗教神話內容的角度來看,女主角其實不是人類、也不是大地之母,而是根本上不被允許擁有自由意志的「天使」,而這片其實跟其它後工業化時期絕大多數對資本主義、對社會體制、對世俗常規所發出的不滿跟質疑並沒有兩樣,只是它將這種故事模式搬移到信仰上,「為什麼我總是那個負責犧牲與付出的人,其他人的哀傷痛苦都有機會被照顧被關注,但聲稱最應該關注我的人為何總是不停地要我付出跟犧牲呢?」──但這樣的觀點就是種電影內容的互相矛盾,寫不完、寫再多也沒有意義,會變成觀眾/寫文者在徒然的消耗自己而已,所以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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